【炭香】逆光一瞬

*给叮哥 @叮当猫猫的报恩 的生贺!!虽然拖了很久(土下座)

*是后日 日柱炭治郎x花柱香奈乎 很想写写在前辈们身后终于成长起来能够独挑大梁的炭香,两个人互相支持着彼此前进的感情(虽然我水平太烂了orz)

*还是祝食用愉快!




灶门炭治郎满身血污地回到紫藤花之家时,天幕已完全被黑暗浸透了。他顾不得理会正啪塔啪嗒不停的羽织下摆,一伸手便抓住一个正急切地赶着路的隐。隐被拦了一下,又见他这副骇人模样免不了吓了一大跳,东西砰砰啪啪落在地上又慌忙地捡起来,舌头哆嗦了一阵,勉强吐出一句日柱大人夜安。

他疲惫不堪,无暇去理会这位隐或将到来的嘘寒问暖,开门见山地当头问道:“香奈乎怎么样了?”

隐脸色沉重:“不太好。”



三天前结束的讨伐作战是一次惨胜。情报有误,鬼的盘踞地出现了不止一位下弦鬼——虽说有柱带队,但对方胜在人数实在太多,从昏暗树林里一齐扑出来时的样子让许多人不禁回想起家乡的蝗灾。栗花落香奈乎的小队折损了不少低级队员,甚至还有几位丙级往上的精锐受伤,但也全歼了困兽犹斗的群鬼。正准备收队时,一直藏在暗处隔岸观火的下弦鬼发动了偷袭。

目标是队里一位经验不足的小姑娘,从指尖射出的血鬼术像一片因颜色互相混杂而变得脏污的彩虹,连带着荒诞又妖冶的美感冲向她背心。只有香奈乎注意到了,连自身的安危也顾不得,步子上摆出呼吸型,直直地冲了过去。

结果便是小姑娘被推开,血鬼术尽数击打在香奈乎身上,让她当场失去了意识。其余的队员也无暇顾及趁乱逃脱的鬼,手忙脚乱地撤回了就近的补给点。

附近待命的隐部队有序前来,残存的小队开始紧锣密鼓地休整、准备下一次的讨伐作战。在这之中的香奈乎一开始只是昏睡,众人皆以为伤痛加上疲劳使得她迫切需要长时间的休息,然而入夜之后她醒来,开始出现颤抖、浑身冰冷和流泪的症状。

是血鬼术开始起效了。



“那只,下弦级别的鬼,找到了吗?”

“找到了。”炭治郎的神情带上了些,难得让人感到有些害怕的愤怒和暴戾,“已经被我斩杀了。”

隐松了口气,同时为那只鬼默哀。他一定死的很痛苦,看日柱拧成死结的眉心和这浑身恶臭的血污就知道,伤害他亲近的人的家伙下场会多么惨。“这样的话,血鬼术应该已经随着鬼的死亡解除了。”他提起灯笼为炭治郎引路,“日柱大人随我一同去看看花柱大人吧。”

“好,麻烦了。”

炭治郎一直紧绷着的面部肌肉在这之后才稍稍放松下来,长长吐出一口阻塞在胸腔已久的呼吸之后才跟随而去。





然而情况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好转。

炭治郎换了身衣服推门进来时,香奈乎正瑟缩在房间的角落。她披散着头发,蝴蝶发饰弯了一角,掉落在一边的地上。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双眼泪流不停,脸上满是将干未干的泪痕。发白的下唇被用力紧紧咬着,已经出现了充血的牙印。

天气寒冷,隐们放置了火炉,房间里因而温暖如春。但香奈乎却像是要冻僵一般急促地呼吸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似乎是努力想让自己的身体停止颤抖。

让目睹了这一画面的炭治郎像被一只狰狞的鬼手扼住了心脏,愤怒和心酸压抑得他透不过气来。

香奈乎的眼睛不好,多年前右眼便失去了大部分视力,无论浑浊的右眼还是模糊的左眼都映不出炭治郎的身形。因此直到他走进她半步之内,抬起手来拥抱她的时候,她才给出了明显的应激反应,剧烈地挣扎起来。

“香奈乎!!”炭治郎喊道。“是我啊,香奈乎!”

“……炭治郎……?”

听到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声音,香奈乎才稍稍平静了一些,并向面前人的脸颊摸索而去。直到她触碰到斑纹留下的灼烧般的痕迹时紧绷的脊背才彻底放松,在炭治郎怀里化成了软软的一滩。

但她仍没有停止哭泣,却终于号啕出声。炭治郎去抚摸香奈乎的脊背,她身上的气味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和恐惧,其中还混杂着些许懊悔。那气味之浓烈像被强行压抑了多年后在一点爆发的火山熔岩,几乎也熏得他鼻子一酸,产生了想要和香奈乎抱头痛哭的想法。

但他不能。他是柱,所以不会也不能倒下,从过去到现在以至于未来都是。

在与刚刚斩杀的下弦鬼战斗时,炭治郎知晓了对方的能力。对方并不是很擅长战斗的鬼,以往捕猎时,也只是在暗处偷袭猎物,用血鬼术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乖乖沦为砧板上的鱼肉。那只鬼喜欢看人生生地直面一生中最不愿面对的回忆而痛苦无法自拔的模样,他很乐于看到他的杰作让中术者痛哭流涕甚至精神崩溃。

炭治郎很清楚让香奈乎这般坚强的女孩痛苦至此的回忆究竟是什么,所以那只鬼才如此的不可原谅。

可他能做的,也只有抱紧她,让她从己身能够汲取温暖,不至于迷失于回忆的冰原中。

“没事了,香奈乎……”他听见自己压抑着的声音安慰着,“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所以他们这些从过去中挣扎着逃脱的人必须站起来继续前进。







香奈乎看见一片虚无。

缠绕扭曲的混沌包裹着她,耳边则是刺耳的尖叫哀嚎。那声音让她感到害怕,驱使着脚步奔跑起来想要从中逃脱。她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即便筋疲力尽也不敢停下。

她看见自己的童年。那时她羸弱得像虫子一样,男人和女人的拳打脚踢落在她身上,连一声惨叫都不敢发出,就这样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直到那两双温暖的手将她拉出来,教她握刀,让她能够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香奈惠和忍在回忆里的模样仍是那般温柔,她看着她们的手抚摸少年时的自己,心下不可抑制地涌现出羡慕和想要立即扑进她们怀抱的冲动。

可是自己终归没能抓住她们的衣角。幻境里上一秒还充斥着蝶屋中带着些许甜香的空气,下一瞬便到了冷雨瓢泼的墓碑前,紧接着是遍地冰棱的无限城。忍的嘱托还回响在耳畔,可她额上颈间暴起的青筋却直直刻进充血的虹膜。当香奈乎捡起落在地上,被血迹和尘灰污染的蝴蝶发饰,任由泪水汹涌而出的时候,她感到她死寂多年的灵魂终于随之一同喷薄起来。

可是这样,就满意了吗?

——香奈乎,你已经很努力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声音嘶哑地哀鸣着,我想要的结果不是这样。我足够努力了吗?我成功杀死上弦之二了,我成功为香奈惠姐姐报了仇……可为什么要以牺牲师父为代价?

如果我足够努力的话,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如果我足够强大的话,那些崇拜我、尊敬我,用期待的声音喊我花柱大人的后辈们,是不是也不会支离破碎地战死在荒野里?

是啊当上了花柱又怎么样呢,她根本就不配与香奈惠姐姐相提并论。只是如果香奈惠姐姐在这里的话,就不会连如此低级的陷阱都躲不过,丢人现眼。

那些在电光火石间失去性命的队员们弥留之际望向她的眼神被放大了无数倍环绕在她的周围。这太沉重,压得她快要窒息。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正像快要溺亡的人那样颤抖,她快要撑不住了,紧闭双眼期冀着哪怕一毫厘喘息的空间。

好累啊。

周围好冷。

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呢?只是睡一下,过一会儿香奈惠姐姐和师父会叫醒我的吧?嗯,就这样……

“香奈乎!!”





栗花落香奈乎恍然间清明起来。——她怎么可以忘了呢,还有炭治郎陪在她身边呢。

她回想起从无限城中逃出来之后,视线里一片模糊疼痛的暗红,连带着她的头一起钝痛起来。她跟着隐部队一同找了干净的开阔地坐下休息,正对着师父留下的发饰发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忙忙地冲她这边过来。

炭治郎将她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有湿润的东西落在她肩膀的队服上。“太好了,香奈乎……”炭治郎有些开心地哽咽,“还好你没事……”

目睹了这一幕的善逸大呼小叫,数落炭治郎见色忘友。明明自己和伊之助也是九死一生刚逃出来,炭治郎却直直地冲香奈乎去,连看都不看他们俩一眼简直太绝情。顺便撒泼打滚请求抱抱祢豆子,被更加无情地忽略。

香奈乎的脸颊烧起来,即使她并没法知道拥抱她的男孩的脸跟她一模一样。

这成功让她从悲伤与自责当中稍稍解放了一会儿。只是短短一个瞬间,便留予她温暖至今。

等一切处理妥当,又过了数年。上一代的柱们纷纷隐退,小主公也成长为英姿勃发的少年。他们便理所当然接过柱的重担,带着过去所有鬼杀剑士的夙愿继续永不停歇地向前。

炭治郎很强,非常强。他带着太阳光芒的剑尖能让一切见不得光的污秽消弭无踪,香奈乎一直如此坚信。当他们并肩作战时,她永远也不用顾及自己的背后,只需要势不可当瞄准鬼的脖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永远都带着太阳的温度,他的笑容能驱散任何阴霾。

所以炭治郎能将她重新从泥沼中拉回阳光下。香奈乎睁开眼睛,她便知晓那个人必定在她身边。即使只是看见模糊的轮廓,她也明白她已经回到了仍存希望的人间。

她便也流着泪伸出双臂将对方抱得更紧。

“我们会一直活下去,对吗?”她用有些嘶哑变形的声音询问道,“我们可以互相支撑着一直往前走下去……”

“有香奈乎在我身边,我们一定会一直好好地活下去。”她听见的是熟悉而温暖的、坚定的声音,“我也会一直陪在香奈乎身边。”

她终于微笑出来。“嗯。”她说,“我们一言为定。”

日出了。

新的一天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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