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乔】旧爱重提 1

*现代pa,很雷,有师生恋情节,司马懿离婚大乔丧偶有小孩(不是孙策)俩人又破镜重圆,是he(觉得会被雷到的请直接点叉叉)

*别看分章节了,大概不会很长,本月内更完(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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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与前妻逃避不了连日争吵,昨晚也不例外。昏黄的灯光下女人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叫喊,中间夹杂着几声司马懿不耐烦的冷嘲热讽。糟糕生活已淋漓尽致地体现在房子内外的每个角落,女人似乎已打算鱼死网破,撕裂它最后一丝体面,两人最后的理智终结于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目光汇聚于被名存实亡婚姻无情行凶的受害者——那原本是个雪景球,透明的硅凝胶裹着灯光下反射闪光的彩片缓缓流淌。司马懿再也难以自控地抽了女人巴掌,女人还击后砸烂了更多陈设摔门而去,留下他面对一地狼藉。



够恶心,司马懿。前妻指着他鼻子骂道,对你那白月光念念不忘,可别想让老娘当蚊子血。她故意用袖子拂掉那仿佛扎进肉里多年的一根刺,玻璃外壳在他眼里慢动作般裂开,雪景球波光粼粼的鲜血粘稠地流淌开来,像星星受银河牵连一同坠落,却掉进一地灰尘。司马懿从不耐着性子收拾残局,抬脚就往门外走。外头还是火树银花不夜天,他却一时不知有哪里可去,信马由缰地沿街走着。乔莹,这个名字好久不被提起,嚼在舌尖已显陌生。可她这许多年过去也从未被忘记,大概一周两三次现身他梦里,准时准点,从不迟到。她长长三股辫的发尾还残余春日大学校园里栀子的香气,若即若离地从他鼻前扫过。然后他猝地睁开眼睛,面对着粉刷成苍白色的天花板。



雪景球是她送的。他们处于热恋期时,他收到第一个礼物竟然是在教师节。那年月网购尚不流行,这略显敷衍的礼物来自校门口打折促销的精品店。他还记得包装盒递到他手里时她的表情,她努力按下期待雀跃的嘴角。教师节快乐,老师。她说。他挑着眉毛端详手里的圆形摆件,随即将它翻转两回合,看着它物如其名,彩片纷纷扬扬起伏又降落在尖顶小屋上,很快恢复原状——没什么意思的东西。他直白地开口:不太用心啊。她歪着脑袋佯装想了一会,说那这样如何?便拉开围巾凑上去与他唇齿相贴。校园里安静得只有风的声音,司马懿却感觉耳畔落下一场倾盆呼啸的栀子雨。



乔莹是他六年前在X大做讲师时的学生,乍一看像虚心好学的那一型,扎两根齐腰的三股辫,走起路来流苏般甩动。戴圆框眼镜,偶尔会有狡黠的光从厚镜片后头透出来。司马懿教一门选修课,当代国际问题探究与讨论,会选的学生不多,他上课也只是将课件念完了事,一般没到打下课铃便合上教案走人。讲台下坐着的学生僵尸一般摇头晃脑,多半心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教室里里外外都透着糊弄二字。乔莹却与这主题格格不入,她的眼睛永远看着前方,后来知道她其实在看他。



司马懿有自知之明,了然自己的课没那么吸引人。第一次同乔莹面对面说话是某次课间休息,他正散漫地敲着讲桌神游物外,她信步走过来,十分自然地递出手上一叠白纸上书黑字。老师,帮我看看作业吧,太难了不会写。她说得理所当然,仰视他的双眼认真而诚恳。司马懿愣住后被气笑,理所当然地问她:你哪个学院的?我有什么义务帮你解决课外问题?她毫不露怯,答他:那科老师太讨厌。老师你长得帅,一看就很好说话。



这恭维也太假,她连无意识蹭着地板的鞋尖都在说谎。司马懿揣测不清她的想法,手却鬼使神差地将那一叠会计作业接过来递到眼前。他是管理学硕士,来到X大因学历不够只教选修。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她请教的问题,恰好是自己擅长的领域。司马懿一只手搁在讲桌上敲得嗒嗒作响,用余光上下审视藏在纸后满脸无辜的嫌疑人,半个字也没有看进脑子里。然而上课铃响将他从超出常规的混乱和她期待的目光中解救,只能交代她下课留堂——她乖巧地点头,抽回纸张回到座位上。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一步踏进她设好的圈套,果真世上没那么多巧合,更多是安排妥当的刻意。乔莹说老师你贵人多忘事大概不记得,大一军训时你照顾我,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司马懿努力回想两年前自己刚毕业来到X大从辅导员做起干杂活为主,被支使去带军训新生的队。那时请假的女生太多,他嫌麻烦通通准假,倒没有特别在意每个女生的长相,只恍然大悟原来看乔莹面熟并非错觉。乔莹条理清晰地继续说下去,说我看你开始教课啦就选了你这门,不出意料老师你讲课真是非常无聊啊,为了给你留下深刻印象我做了不少功课呢。



司马懿总能被她气得怒极反笑,不禁质问她你调查我调查得挺详细啊。乔莹理不直气也壮,回答这是追求喜欢的人的必要策略。



这种话动心的男人最受用,他登时没了一半脾气,倒不会思索自己性格差劲,社交不尽人意的事实,但也会反问对方缘何中意于自己。乔莹伸出一根手指杵着下巴望天,吊足胃口后两手一摊,回答道:因为你真的很帅啊。



她这种一本正经满嘴跑火车的样子着实可恨。司马懿决心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抻开床单将她囫囵一裹,再撕开这美人为馅的甜心粽子不留情面地品尝。食髓知味,他后来变得贪恋她两唇之间的一点甘甜,尝试戒了又戒却发现总在做无用功,明白有些味道成瘾、可怕,一沾上就沉进骨头里润物细无声地腐烂。他们分开之后的生活金玉其外,他努力咽下她带来的疼痛,却不能总自欺欺人。



乔莹此人一双猫眼石蓝眼睛,黑暗里瞳孔会微微放大至圆圆的形状,倒真有些像只猫咪,却绝不慵懒温顺,而是安静地端坐,偶尔舔舔爪子甩两下尾巴,更多时候貌似无害地看着你的一类。等到司马懿发觉自己彻底沦陷于她,却是他们分开之后的事情。爱情大多时候并不像钻石一般恒久远,而更像一颗冰糖,扛不住细水长流被渐渐冲淡。他们交往两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甜言蜜语开始被间歇爆发的争吵替代,后来是冷战,两个人一整天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却各干各的事不说一句话,即便交谈也是夹枪带棒。司马懿,我们这样有意思吗。有天乔莹终于开口欲为这行将就木的恋情打上休止符,司马懿还烦躁她的称呼已从充满亲昵感的“老师”变成直呼他大名。



——性格不合,这足以涵盖世间大多数破裂感情的借口,放在这里依旧严丝合缝地恰当。乔莹给他下了定义——冷心冷肺,自大自负。她说她一开始就错了,根本不能指望这男人真心爱她,他那要命的控制欲动辄发作,使她“总如同被剥夺了呼吸的空间”。事实根本不是这样,这是夸大其词,司马懿想辩解,话一出口却仿佛为了印证她的控诉一般,再次变样为句句带刺。



够了。她啪地关上行李箱,似乎这声音也将他们的恋情一刀两断。结束吧,我们。分开对我们两个都好?或许新生活就在眼前?不,她没有那么说,她只是瞥了眼仍摆在壁炉上沉寂的雪景球,淡淡撇下一句:祝你没有我的后面的人生继续狂妄到尽兴。



W市冬天不下雪。司马懿看着窗外常青树的枝丫,忽然被悔意淹没,摸出手机来颤抖着打给她——无休止的忙音。之后的春天他再没在街上看到栀子。



她考上了研究生,依旧与他在同一座校园里,虽然刻意避开,却难免巧合碰面。她半年后谈了新男友,跟他相比与她年龄更接近。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处,正好能看到篮球场,那男生身姿飞扬挥汗如雨,她坐在场外,时不时拍手叫一声好。她又重新笑起来,只是笑容的归属权已旁落他人。司马懿忽然感到呼吸不畅,却难以忍受办公室门外的空气,不仅如此,整座校园的空气都酸苦难忍起来。两日后他办了离职,甚至干脆离开这座城市一路南下。这绝不是逃避,只是开始新的生活,新生活会更好。



他在外企工作时认识了前妻。他不能说女人无半点像她的地方,女人利落短发,杨柳细腰,红艳嘴唇像刚与玫瑰拥吻,唯有眼睛,猫一样的眼睛,让他不断想起她又不断欲盖弥彰地消灭刚刚升起的一缕思绪,哪怕是在他们拥作一团滚进床单里的时候。乔莹说得对,他的确不适合结婚,连后来似乎成为必然的决裂都像以她为主旋律的那段人生的复刻,但这与她遗留下来的旧伤未愈难脱干系,她的出现是他的人生被造物主编写时恶劣地刻意戳下的败笔。



再次结束一段闹剧收场的恋情,司马懿走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反而一身轻松。通常离婚算大不幸事,常规来说该去喝酒。家不能回,司马懿想不起自己有什么朋友,绞尽脑汁找出一个元歌。已成为知名艺术家的友人倒十分大方,痛快地开车接他至自己家中暂住。司马懿一路无话,元歌与他相比竟算健谈。一半路程后,元歌装作不经意地突兀提起:哎,还记得乔莹吗,几年前那个跟你师生恋的女生,当时大家知道了都得说句牛逼。司马懿不耐烦地打断,实则把脑袋转过来,眼睛也睁大了一圈,说有屁快放。元歌换了下挡说看你急的。听说她老公死了,明天葬礼。你说好好一个漂亮姑娘怎么就成寡妇了呢?



他如同没看见司马懿复杂的脸色,状似专心致志地观察着路况驾驶,调侃道:忘了你也不差啊,你俩一个离婚,一个丧偶,真不愧是差点变成两口子的人。



司马懿沉默半晌,说道:别他妈废话,哪家殡仪馆,明天送我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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